亲历者忆文革武斗:盲流大肆抢劫 公安局互斗

来源:报刊荟萃 作者:李秀平 作者: 日期:2012-03-08 点击次数:228

核心提示:那时,大连的校园里也开始武斗,情况日益恶化。1967年中期,武汉一群盲流窜到大连,大肆抢劫。后来我所在的“红色造反团”有枪了,各派别的人开始抢军装、抢枪支弹药。公安局两派都互相打,大连死了不少人,治安一片混乱。

本文摘自:《报刊荟萃》2004年第11期,作者:李秀平,原题:《政审,让爱情如此悲壮——记录一场“文化大革命”婚姻》

1961年,17岁的刘文(化名)参军了。那时,他的老家山东某地农村的婚俗很简洁。男方到女方家见见面,小伙子到女方家时,拿出10元钱,对方接过去,这婚事就有谱了,姑娘不接钱,就没戏。再加那时人们热爱解放军,刘文的“身份”因成为一名军人而倍增。

不曾料想,因为谈婚论嫁时遭遇“文化大革命”,他的爱情历尽磨难。

串联旋涡邂逅爱情

参军后,我敢想敢干,1964年作为全团惟一的“五好战士”,被选入海军预备学校到江西上饶补习了1年高中文化课。1965年,进入大连海军工程学院动力系学习。

我所学专业的方向是海岛发电,很喜欢,但入学不久,我和同学被分到东北农村搞“四清”,直到1966年五月才回到学校。返校不久,我回去探了一趟家。从家里一回来,“文化大革命”开始了,大字报在校园里已经铺天盖地。

1966年9月,中央军委下发文件:部队大专院校学员,一律到北京参加“文化大革命”。不久,我和同学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。在丰台火车站下车后,我们被接到海军大院。国庆节那天,我和同学们来到天安门广场,我们唱着《东方红》和《大海航行靠舵手》,受到了毛主席的接见。接见几次之后,我和同学也开始“革命”,搞大串联,刻蜡版印小字报。

我被划进了“红色造反团”,得到当时的海军领导支持。

1966年冬天,我接到军队首长的一个通知,让我通知总后勤部所属学校的学生参加一次征求意见活动。我拿到的名单上有一个名叫李蔓(化名)的,是第七军医大学的学生。在总后勤部大院,面对人群,我放声喊:“谁叫李蔓?”一个高个子、白白净净的女生举手答应:“我!我!我!”就这样我们相相识了。

运动的势头越来越猛。1967年初,我告别了北京,告别了李蔓,回到学校。那时,大连的校园里也开始武斗。目睹这一切,我很困惑,就写信告诉了李蔓。她的家在北京,她也回信告诉我北京的情况。

大连的情况日益恶化。1967年中期,武汉一群盲流窜到大连,大肆抢劫。后来我所在的“红色造反团”有枪了,各派别的人开始抢军装、抢枪支弹药。公安局两派都互相打,大连死了不少人,治安一片混乱。

眼见局面越来越难控制,1967年冬天,中央军委指示,赶紧把军校学生分配走,原则是“哪里来的哪里去”。这样,我回到山东青岛的原部队当了排长。李蔓来信告诉我,她被分配到了西藏。

因为是从院校毕业的,干得又很好,我在部队很受重视,很快就成了党组织发展的对象。但是,不久,因为我和李蔓的关系,情况急转直下。

结婚政审噩梦连连

分配工作后,我和李蔓一直保持通信联系。

在去西藏报到前,李蔓写信问我:“咱们能不能结婚?”我回信让她来趟青岛。李蔓来青岛后,哭诉了短短几个月内,亲人接连遭受的不幸。她在中共中央办公厅工作的父亲被打成走资派(后又被关进了监狱);任一家中学校长的母亲也被打成走资派,剃成阴阳头,赶出家门,下放农村劳动;她的弟弟和一个妹妹到内蒙插队去了,另一个妹妹被分配到了河北邢台。曾经幸福圆满的家庭顷刻间空无一人……

李蔓的遭遇深深地撼动了我。我坚定地认为,她的家人没有错,是当时的做法错了。我毫不犹豫地写了报告,请求组织批准我和李蔓结婚。那时,结婚政审是件大事。接到我的报告后,部队发函调查李蔓的家庭背景。